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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人却凭空消失了,偏偏让宋宰相又撞上丢了书。 这下书丢了岂不是全是他们的罪过,他们全然没想过会发生这般状况。 宋越北的话打断了他们的思索,“若是追不回来,那你们二人便也不必留在这里了。这三本孤本价值千金,恐怕你们二人一辈子也还不起。书丢了,你们两个守门的人逃不出干系。” 他眼尾下垂,看人总带着点倦怠感,“你们还不起,那便只能让你们的家人来还了。子子孙孙无穷尽,总有一日能还清。” 一言便轻飘飘的断了他们的命运,乃至整个家族的命运。 二人皆知宋越北此言绝非是跟人开玩笑,宋宰相口中从不说虚言。 宋越北迈步自他们面前走过,他步伐轻缓,仍是那么闲散。 李老头人都吓傻了,他嚎啕大哭,以头抢地。 倒是王六更聪明些,他顾不上其他,纵身一扑死死抱住了宋越北的裤腿,慌忙道:“相爷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这两日曾见过一个婢女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徘徊。藏书阁平日没有外人来,若丢了书,定然就是她偷的!肯定就是她!” 老头附和道:“对对对。那女人老在附近乱晃,定然是她偷的书。咱们府中的人都老实,只有她成日什么活都干不好,还到处游手好闲的乱晃。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府中人人皆知宋宰相不喜旁人近身,藏书阁,书房,乃至他所居住的双苑都是绝不能踏足的禁地。 若偷偷闯进去就是死路一条,绝不可能再留在丞相府。 宋越北看了一眼王六抓在自己裤子上的手,“放开。” 王六颤颤巍巍的松开手,他畏惧的看着宋越北期盼着自己这番甩锅能有点作用。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绝不会听从梨襄的吩咐放那个狐狸精进藏书阁,招惹这一身腥。 但现在事情做都已经做了,不如趁机替梨襄将那个小狐狸精赶出府去。来日梨襄姑姑知道了肯定不会亏待他。 宋越北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你们明知道有人鬼鬼祟祟的在书阁周围晃,却还是两个人都擅离职守。我看你们是专门为了放这人来偷书。 你们二人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还是觉得我宋越北是个傻子。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今日之事其中缘由到底是如何?你们为什么要偷听?为什么会擅离职守无人看守书阁的大门?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叫人拿了你们压去刑部。” 李老头见宋越北根本不信,他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有所隐瞒,“是,是梨襄姑姑让我们放了那叫玉鸦的丫头进来,我们这才一见大人就躲走了。好让大人见着她擅闯书阁逐了她出去。” 王六见李老头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都和盘托出,自知事情败露,口中只说,“相爷,这话绝没有作假。若书丢了定然就是那丫头拿的。” 宋越北听到这话,想起方才一进门时所见玉鸦脖颈上滚动的汗珠,他心绪复杂。 本以为她是特意堵在藏书阁为了勾引他,拿着布擦地也只是装腔作势博取他的怜惜,没成想原来真是奉命来这藏书阁干了一番苦活。 梨襄与他也算一道长大,他小时候家境并不好,父亲官职微薄,全家在丹阳城中靠着父亲那一点薪俸清贫度日。 这样的家境本不该养什么丫鬟,但母亲身体有恙,忧心他日后难说一门亲事,更担心他无人照顾。 索性从人伢子手中买来了梨襄,名为丫鬟,实则是他的童养媳。 但那样的日子过了没两年,阿娘病逝,但姐姐便被选入了宫闱博得韦宗宠爱,父亲也借着韦宗的势青云直上。 梨襄跟着姐姐入了宫闱,做了几年女官,她足足大了他七岁。 丹阳城中有意结亲的人不少,只是她拖着迟迟不嫁,时至今日仍是独身一人。 他将玉鸦放去下人房,没想到或者说根本未曾在意过,她在下人房会受到旁人的嫉妒和磋磨。 她生了一张妖媚聪明的脸,却连梨襄的这点磋磨都躲不掉。 或者说,她是否根本就没想过要躲? 若不是为了向他示弱,她方才明明可以为自己申辩,为什么一言都未提及? 宋越北不耐再去想这些后宅里的杂事,他收回心神,“你们自己去领三个月的月钱,交了腰牌不必再来了。” 李老头紧张道:“那书……” 王六试探道:“相爷大人有大量,这是不跟我们计较了。” 见宋越北果真没再说什么,王六生怕再有变故,拉着李老头连忙退了下去。 宋越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紧闭的木门,他心头不知为何有些烦躁,抬步往前走了几步,越走越烦躁,像是心中梗着什么,不上不下的吊着难受。 他顿住脚步,掉头推开门走了回去。 她仍跪在地上俯首一下下擦拭着地面,粗糙的麻布随着她的腰线起伏,几缕长发贴在颊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袖子挽到了臂弯间,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臂,肌肤欺霜赛雪。 她本不该跪在这里,做这等事情。 他这一次看得很清楚,她额上沾了一层薄汗,莹白的面颊上透出红晕。 他左右看了一圈,整个房间她都已擦了四分之三,就这样跪在地上一点点用手擦出来,定然擦了一上午了吧? 若这般举动只是为了将计就计向他示弱,不得不说,她够聪明也狠得下心。 他走上前蹲下身从她手中抽走了抹布,“不要擦了。” 玉鸦抬头看向他,一张小脸泛着淡淡的嫣红,汗水在颊边缓缓滚动,似殷红的花瓣上沾着的雨珠,更显出那一抹红的清透与动人。 7. 第七章 屡教不改 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太近,宋越北觉得世界从未有过一刻这样安静,安静得让他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清。 阳光斜斜的照下来,照得她眼瞳晶亮,浅的有些发蓝,那双眼睛仿佛有着什么勾魂夺魄的魔力。 他与她对视片刻,浓黑的眼瞳中荡开涟漪,“谁让你来擦这里擦地?” 玉鸦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个大娘。” 她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他明明生气离开了,现在却又回来找她。 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宋越北将手里的脏布扔回了水桶,“这抹布木桶哪来的?” 玉鸦索性坐在了地上,她伸直了双腿,揉弄着酸痛的膝盖和小腿, “别人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