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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低头去看怀里的书, 发现一应都是些基础开蒙的读物。 敬冲则忍不住去看玉鸦,他知道这一位特别,却没想到竟有这般特别。 玉鸦突然被点名,她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一脸状况外, “给我?” 宋越北颔首, “没错。这些书都是给你的。” 玉鸦看着书就头大, 尤其还是这么一摞。 她自暴自弃道:“你不,是已经知道我, 不识字。算了吧。给我,我也看不懂。” 宋越北面上含笑, 和声细语道:“你好好学字,要不了多久就能看懂了。慢点说,不要急。” 敬冲惊疑不定的问道:“相爷, 您这是要亲自教玉小姐读书?” 宋越北颔首,“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这不可之处太大了。 敬冲欲言又止,“玉小姐是女子, 她原又是位……” 他瞧着宋越北的脸色想着现在被压在大牢里的梨襄, 不禁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不敢再提玉鸦的出身。 他含含糊糊的说道:“唉,总之大梁想要拜入大人您门下,得您指点一二的俊杰数之不尽,您从不收学生。这第一个开门收的徒弟若是玉小姐, 传出去,只怕是不太好听,有损您一世英名。” 敬云回过神来又想起另一桩事,“宫中那位请了刑部李侍郎的夫人明日入宫,为的是梨襄姑姑的事。您看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玉鸦仍不怎么理解,但她看出了敬冲面上的不赞同。 她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她给宋越北做学生这件事传出去就会不好听,还会有损宋越北的一世英名。 她有那么差劲吗? 她师父可是收了她这一个就不再收徒了,说是有她这么一个徒儿便此生无憾。 论做徒弟,她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好徒弟。 她本就不喜欢那些书,更不想学什么梁字,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又多一个师门。 他们自说自话,还嫌弃她,也没问过她同不同意。 玉鸦有几分委屈和气愤,她愤愤的看了一眼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宋幽,“我不要学。” 若不是这个家伙跟宋越北形影不离让她不敢下手,她何至于困在这里受这委屈。 宋幽刚因为被注视而转过视线,便正对上她瞪来的一眼。 那人的目光只在他身上落了短短一瞬就收了回去,他看着她的侧影,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他是距离宋越北最近的人,一步之遥,也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她的目光永远跟着宋越北,对于其他人连一眼都吝啬。 好像整个世界那么多人,她只能看见宋越北一个人而已。 宋越北神色温和,“若是一世英名这么容易就会被损害,这英名倒也没什么可留的。” 况且一世英名这种屁话听听也就算了,他什么名声他还能不清楚? 玉鸦坚持重复道:“我不学!” 宋越北像是慈蔼的师长看一个不听话的学生,“玉不琢不成器,读书使人明理。你既然要留在我身边,便要做个明理懂事的人。多读一点书不是什么坏事。我也不会要求你能读得才高八斗,只要能识文断字便可。” 对于不爱学习的孩子,拜小皇帝所赐,宋越北有非常多的哄孩子经验。 这一番话如和风细雨循循善诱,听起来非常有说服力不说,语调和缓,每一个字咬字都很清晰标准,确保玉鸦每一句都能听懂。 玉鸦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读。” 宋越北并不气馁也不生气,仍是那副春风拂面的样子,“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了书,即便你将来离开我。不管你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里,金钱会花完,食物会吃光,但只有知识会伴随你一生不离不弃。从书中你能学到做人的道理,更能看到一个广阔的世界。一个健全的人,怎么能不读书呢?读了书,你就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更不更好倒不一定,至少多读一点书,她不至于行事如此放荡形骸,屡屡语出惊人。 若是能变得知情识趣一些也是好的。 玉鸦心意不容动摇,她加快脚步往前走,“不要。” 宋越北追在她身后,循循善诱,“玉不琢不成器,你此时读书开蒙已经算是晚了。一日不学习便是荒废一日的时光。若是一辈子都不读书,那便是空度了一生。你日日在我府中,出去却胸无点墨,说来也让旁人笑话。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你也该多学习学习。” 玉鸦只觉身后那字正腔圆缓缓而来的雅音简直宛如寨子里的巫师念咒,听得她好似都要被超度了,再听下去简直一个头能有两个头大。 宋越北仍在柔声细语地念,“你既然知道藏拙,那便是知道不识字不是什么光荣地事情。若是一心向学,来日识了字,读了书,不是就不用怕在旁人面前露怯吗?” 玉鸦被他念得终是受不住了,她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抱着怀里的灵焕跑了。 宋越北还想跟,但他担任宰相日久,日日在朝堂上靠着脖子上顶着的头颅安身立命,四肢疏于锻炼刚没跑两步就被少女甩开。 甚至于眨眼间,玉鸦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他是有哄孩子的经验,却没有追孩子的经验。 哪怕是小皇帝也没有过这样烦了老师就直接跑路过。 宋幽看着玉鸦消失的背影,“想不到玉鸦姑娘这腿脚竟是不错。” 敬密也常年习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现在四肢不勤的人太多了,尤其养尊处优的贵女们多得都是一阵风都吹倒,走上三步就走不动了。 没想到玉小姐不显山不漏水的,这腿脚功夫着实漂亮,跑起来又轻又快,形如幼鹿,看着是有几分苦功在身呢。” 一个人有没有被训练过,即便刻意掩藏,但到底日常一举一动会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一点破绽。 宋越北思及玉鸦的出身听着二人的话倒也不觉得意外,心下生出几分怜惜,“她本是苦出身,何曾有过养尊处优的时候。” 腿脚上的功夫说不准就是上山挑柴种地练出来的,想到玉鸦那个身板担着柴走山路的场景,宋越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从山中出来后也没有遇到什么好人,那些奴隶商人肯定对她只怕是见色心喜,长信侯更是觉得她奇货可居。 从山里出来的这一路上,她身上遭过什么,宋越北都不忍去想,那张脸和那副身段生在一个贫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