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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越北坐在桌边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玉鸦。 她在桌边坐下,目光却忍不住往窗外望,神色有几分焦躁,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方才她刚一推开门,乌月便顺着门缝钻了出去,也不知道此时跑到哪里去了。 那毒粉本来就没多少,这一下可好,让她给全撒了。 宋越北多看了她两眼,她垂着头不看他,瞧着多半还是在为了识字的事闹脾气。 “我给你加了几道甜口的菜,他们说女子多爱甜。你尝尝看。” 玉鸦没去碰那菜,她这会儿正心虚着,除了心虚之外还兼有几分按头学习的抵触。 她胡乱夹了几筷子面前的菜吃了。 宋越北,“今后我在府中也有人陪我吃饭了,这些饭菜可还合你口味,若是不合口味,便让下面的人再换了来。” 他总这般挂着笑,说话柔声细语的,玉鸦嘴里还吃着人家的饭,面色不禁也缓和了些许,不太好意思一直对宋越北板着脸。 她含糊道:“好吃。” 这倒不是假话,自她在双苑住下,伙食水平就直线上升。 宋越北见这人总算肯回话,再接再厉道:“那一道好吃?” 玉鸦倒也不瞒他,“每一道都好吃。” 比起宋宰相精细优雅的吃相,玉鸦简直就是暴风吸入,就突出一个气势磅礴气吞山河,恨不得能将盘子都吞下去。 宋越北笑意渐深,愈发觉得自己眼拙,哪家自小教养的家伎能是这般吃相? 早该上一次把她带回来吃饭的时候就认清她的身份才是。 自阿姐入宫得宠,宋越北的身份与日俱增的贵重,这些年来宫宴不知吃了多少次。 如今对饭食十分克制,平素只要一小碗饭,稍有饱腹之感即可。 今日瞧着玉鸦的吃相,不禁下筷子地速度也快了起来。 一炷香便已经吃到了撑的吃不下去,只能放下筷子。 玉鸦见他停箸,不解道:“你怎么不吃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我吃太多,你又生气了?” 眼仍是那双眼,看人一眼便是媚意横生,眼尾氤氲着一点似有似无的轻佻暧昧,红唇丰润,天生的妖女,万般的妩媚动人,连拖慢的调子都像是别有深意。 若不是她眼底藏不住小心,话语里明明白白的担忧。 谁能信这么张脸下居然是个缺心眼的傻子。 宋越北一时无言,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她眼里是个什么形象。 他宋越北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几碗饭菜生气。 他叹了口气,“你把我看成何等人了,区区几碗饭菜而已,今日这一桌本就是为你准备地。若是不够吩咐下去让人再来添菜便是。我倒不至于养不起你。 你在我面前如此倒是无事,只是若是有旁人,亦或者去旁的地方用餐。为了颜面,你最好少吃些,我回来给你补一餐都是使得的。” 玉鸦问道:“吃得多与颜面有什么关系?吃得多不好?” 她倒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山上他们吃得越多,师父越高兴。 饭量少就是体力不好,那才丢脸。 让她那双眼睛望着,宋越北便只有摇头的份了,他原本想好的训导之语此时全吞回了肚子里,改口道:“倒不是不好,我觉得吃得多挺好,挺好的。能吃是福,民以食为天。” 他稳了稳心神艰难的将话圆回来,“但丹阳城中的贵人们多奉行少餐养生,人人都做一件事。若你不做,那不就成了异类了。异类总少不得被人笑话非议……” 在玉鸦的目光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毫无原则的松动了口气,“咱们私下如何不提,只要面子上与人过得去便罢了。你在我这里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绝不会克扣你。” 玉鸦得了他绝不会克扣口粮地保证便收回目光,心无旁骛地对付碗里的鸡腿,“哦。” 他目光滑过玉鸦纤细的四肢和平坦的小腹,好奇起她那些饭菜到底是吃到了哪里去,转念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以往能吃饱吗?” 问出这个问题,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刺了一下,生出细微的疼痛。 本不必问,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少女吞下一口蘑菇,“一来丹阳,便总是吃不饱。” 跟他所猜测的一般无二。 他的目光落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要维持那么细的腰身……只怕她日日都在饿着吧。 宋越北语气愈发温柔,“放心,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什么就跟我说,往后不必再挨饿了。” 即便没有这样纤细的腰身也无妨。 玉鸦惊异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她总是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一样。 她同样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要对她这么好。 真难懂。 她盯着他慢慢的一点点咀嚼着鸡肉,好像牙齿咬着的是他一样。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对她这么好。 宋越北在少女专注的注视下,试探着伸出手。 他面上露出了笑容,难得一见神色中多出一点藏不太好的忐忑。 他竟有一刻的紧张,怕她会躲开他的手。 就像是对着野猫伸出手,既怕猫会攻击,更怕猫会躲。 她没有躲,一如初见时的乖乖的坐在那里,连躲都不会躲,抬眸望一眼便仿佛无声的邀请他可以对她做更多…… 宋越北压下一脑袋的妄念,只觉得心跳一下下变得又重又乱,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顶,“我想过了,你既然入了府,我们又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我会好好待你。” 玉鸦眨了下眼,没忍住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肌肤之亲又是个什么东西?” 宋越北的手一顿,想到几次‘肌肤之亲’的场景,不禁耳后发热,面上一点点红了。 他对她的无知程度又有了一重更深的认识。 她抓着他的手腕,执着的问道:“什么时候我与你有过‘肌肤之亲’?” 手腕被她所抓着的地方仿佛传来一阵炙热,他竭力维持作为宰相该有的镇定,几乎拿出了在朝堂上都没有用过的定力。 光是看着她,不抽出手,不露出什么不该有的神色,不躲开她的目光,这样简单的事情便已经用尽了定力。 “肌肤之亲到底是什么?”她不依不饶的在问,见他迟迟不答已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