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嫉妒逞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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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灼回到桃华宫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她一进寝殿,一众宫女便迎上来伺候她梳洗。待散了发髻,换上常服,她终于消去一身烟火气,随手拿了本游记坐在软塌上静静翻阅。 “殿下。”贴身宫女雁归进殿来,向她请示,表情为难,“长公主府上差人送了两位公子,道是前来做客。” 兰灼翻页的手一顿,颇有些意料之中的哭笑不得。 她想到席上姑母一把团扇遮了嘴,凑近与她说道:“灼灼如今年已及笄,听说陛下正留意朝中青年才俊好与你相配,有些事姑母合该教教你,好不叫你在择婿时吃了亏。” 又道:“我新得了一对兄弟,生得极好,还不曾沾过女子身子,改明儿送与灼灼,也该叫灼灼尝尝男人滋味,方知个中妙处。灼灼放心,没有命令,他们不敢破了你的身子。” 本朝不过分约束女子,但她这位姑母纵然公主之尊,行为仍可称作放浪形骸。 长公主身为先皇幼女,一贯受宠,少女时便好与美貌男子玩乐,成了婚驸马是个银样镴枪头,索性休了驸马并大肆收容面首,府上成日宴饮不休。如此作风没少被御史弹劾,但有父兄护着,长公主依旧我行我素。 兰灼对情爱并不向往,因此对寻欢作乐无意,但是天家贵女本该纵情恣意,姑母的面首皆是你情我愿而来,兰灼不认为有何不妥。 与兰灼同辈的姐妹们怨怪姑母带累皇女名声,姑母也瞧不上故作端庄给自己套上枷锁的侄女们,彼此互相不待见。长公主素来只待兰灼不同,与她格外亲近。 后来散了席姑母也未再提,兰灼原以为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料到在这等着她呢。 “雁归,寻个偏僻院子先把人安置了,再着几个内侍把人看住了。”兰灼吩咐道,“明日一早我便亲去姑母府上与她分说。” 雁归松了口气,道:“婢子遵命。”殿下还未迁入公主府,内宫留宿男子实在于理不合,若叫有心人拿住了委实是个把柄,只一晚,尚还可以遮掩。雁归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在心中埋怨,长公主自个荒唐也就罢了,何苦连累殿下。 兰灼也清楚雁归在着急什么,安慰道:“莫怕,本宫心中自有成算,今晚把人看住便可。” “是。”雁归领命退下,步子松快不少。 * 雁归点了六个小太监把两个“客人”一路请到桃华宫最深处的院子里,为避着人,刻意捡了小路走。 待走到一处拐角时,迎面走来一个高挑青年,一身玄衣,气势凌厉。 雁归忙行礼:“见过玄辰大人。” 玄辰虽是公主暗卫,平时不出现在人前,但是在桃华宫也是过了明路的,少数几个兰灼的近侍对他并不陌生。他在宫中也有居所,可做修整之用。 青年话少,只点了下头,眼光扫向裹在几个太监中间的男人,问道:“何人?” 雁归回道:“是长公主府上的客人,来宫中做客。” 当着那两人的面,雁归顾虑着没把殿下明天就要把人处理了的话说出口。 玄辰眼眸晦暗,仿佛被火焰燎上心间,恍惚间几乎站立不稳。 这两人长得相似,容貌也好,又是从长公主府上来的,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长公主送了面首来,殿下竟然……收下了。 雁归见青年脸色不好也没多想,只当看不上这两人,又行礼道:“玄辰大人,婢子先带客人回院子安置。” 一行人渐渐远去,玄辰仍站在原地没动。 玄辰知道自己不配,所以在发现自己对殿下起了龌龊心思时,压抑下来只当自己没想过。殿下贵为公主,想来只有拥有状元之才潘安之貌的男子才堪相配,他一介暗卫,如何敢肖想? 他原本不敢想,可是如今那对兄弟已进了殿下宫中。 面首以色侍人,又何曾比他高贵,为什么……他不可以呢? * 兰灼本就疲累,雁归出去没多久就趴在软塌上睡着了。 少女披着长发,歪着一侧雪白的脸颊,红唇微张轻轻吐息,伸出软塌翘在空中的玉足莹润娇嫩。 殿内烛火幽幽,青年走到少女身边单膝跪下。 少女睡颜正对着青年,甜蜜的香气拂过青年喉结。 玄辰喉咙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下。 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静卧的少女,手探向她浓密乌黑的长发,还未碰到就握拳收回,指关节捏得发白。 “殿下……” 玄辰以为,自己将来的结局就是看着他的殿下嫁人成婚,此后一生平安喜乐,他会守护着殿下直到自己生命终结,能终生相伴已是此生之幸。 那两个面首打破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他想要永远守护着殿下,可他更想得到殿下垂怜,哪怕只有一次。 ……他想要殿下。 软塌到底没有大床舒适,兰灼睡得并不沉,稍稍歇了半晌就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她的暗卫跪在她面前。 兰灼:…… 玄辰向来贴身保护她,兰灼倒也不奇怪为什么他会在她房里,只是这被欺负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明明没什么表情,偏偏看着可怜巴巴的,难道是受了委屈? “玄辰?怎么跪着?有什么事只管说来,本宫给你做主。” 少女坐直了身子,一头绸缎般顺滑的长发没拢住,顺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身子微微前倾,美丽面容凑到了青年面前。 玄辰原本就是贴着软塌跪着的,兰灼这样一动,几乎把自己送到了青年的怀抱中。这样的姿势其实很危险,但是她并没有意识到。 青年仰着头,他抿紧了薄唇,语气艰涩。 “殿下,属下看到了雁归带了两个外人进了宫。” 兰灼点头:“你担心他们来历不明?那是姑母送来的,姑母性格恣意了些,但处事不是没分寸的,不必担心。” 左右这事明日就了结了,也不会叫玄辰去处理,兰灼原本是没打算告诉他的——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既然他问起了,倒也不必瞒他。 殿下她……承认了…… 殿下亲手把接近她的机会交到了他手上。 青年眼中刹那间掠过很多情绪,汹涌的贪欲压过嫉妒抵达唇齿,他的嗓音又哑又沉:“殿下,属下也可以伺候殿下。” 兰灼表情空白了一瞬,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 青年保持着跪姿往前挪了挪,几乎是紧贴着少女并拢的膝盖,一双软玉似的小脚被他揣在了怀里。 太近了…… 兰灼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听她沉默可靠的暗卫说:“殿下,他们能做的,属下也可以做到。” ……不,她不需要。 兰灼被包裹在青年怀里的足尖踢了踢:“别胡说,用不着你。别跪着了,起来让开,本宫要就寝了。” “不用属下殿下想用谁?长公主送来的人吗?” 青年不动,温顺地跪在少女脚边,像只乖巧的大狗,说这话时却宛如张开了獠牙。 “玄辰,你放肆!”兰灼冷了脸。 “殿下,长公主府上出来的人如何配碰殿下?殿下为什么愿意收下那样的人也不要属下?” 青年仰视着少女,眸含执拗。 “你在质问本宫?玄辰,你的本分呢?”少女的眼尾飞上艳色,“玄辰,你现在退下,自去领罚,本宫就当你没说过这些话。” 兰灼本就貌美,此刻生着气,雪白双颊染上薄粉,眉眼灵动更显艳色逼人。少女盛怒的面容明媚而鲜活,渴慕的明月不再悬在天边,而是近到玄辰伸手便可采撷。 “属下会证明给殿下看的,属下比别人做得都好。” 青年呢喃着,一双略浅的琥珀色眸子紧紧锁住了少女,像是狼在审视自己甜美的猎物。 兰灼心底一寒,不详的预感充斥全身,她手往下一撑就要从软塌的另一头翻过去,却被青年扣住脚踝,天旋地转间,少女已然躺倒在塌上。 兰灼抵住青年覆盖下来的胸膛,斥道:“玄辰,你要以下犯上吗?” “属下不敢。”青年俯视着身下的少女张合的红唇,情难自已地低下头去,“属下是在伺候殿下。” “玄辰你放……呜呜呜……” 少女抵抗的双手被青年单手握住按在头顶,踢蹬的秀腿也被有力的长腿压制住,几乎是动弹不得地被青年禁锢在这方软塌上,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承受青年滚烫的唇舌。 青年的吻起初又轻又柔,温柔地舔舐着少女紧抿的红唇,不过几息便捏着少女的下巴粗暴地撬开了她的唇齿,迫得她只能张着口任由他品尝。 殿下的味道比他梦中品味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更香甜,玄辰越吻越深,贪婪地逡巡过少女口中每一寸,死死纠缠着她嫩软的舌尖不肯放过。 少女漂亮的眼睛浸满水色,可怜的舌尖已经被含得热烫发麻,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这一声又怒又委屈,唤回了青年些许理智。玄辰松开被亲肿的红唇,在少女急切地喘息时,复又低头贴着少女唇瓣轻蹭,将她唇角流下的津液卷入口中。 湿漉漉的吻一路沿着少女的脸颊向上,将白玉似的一点耳垂含入口中舔弄。 “唔!” 敏感的耳垂被卷入粗糙的舌面间细细吸吮,那触感实在太过磨人,从未体验过情事滋味的少女茫然地眨着眼睛,偏头试图躲过青年的亲吻。 青年早就对这些许的亲密不满足,顺势吐出了被含得通红的耳垂,转而沿着少女纤细的雪颈向下舔去。 濡湿的感觉在肌肤上盘旋不去,兰灼忍不住挣了挣手腕,软语道:“玄辰,你现在放开本宫,本宫就当今日没见过你。” 少女的声音早已不复原本的清甜,说话间带着几分沙哑,透着些许难言的媚意。 青年不答,回应少女的是抚上她腰间系带的大手以及愈发粗重的喘息,火热的吻时而落在她耳后腮边。 兰灼的常服本就轻便,腰带抽走后,拢起的衣襟便如流水般散落,微微的凉意附上赤裸的肌肤激起轻微的颤栗,她闭上了眼,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因为眼前的男人已经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