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恣意(哑巴美人攻x痞子狼狗受)在线阅读 - 暧昧与消融/校园/见家长(误)的小甜甜剧情

暧昧与消融/校园/见家长(误)的小甜甜剧情

    16.

    期中考前一天恰巧是周末,叶炀整日缠着杨临说想要去他家补习。

    刚巧杨临兼职的地方也在知道杨临的高中要期中考之后给他放了假,两个未成年小孩携手....哦,没有携手,杨临不让。

    羞答答的漂亮少年怀中抱着自己的背包,叶炀牵不到他的手就去扯他的衣角,地痞流氓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漂亮少年被个小流氓缠上了。

    可小流氓身上又操着股凛凛气势,再一看,那哪儿能是小流氓欺负漂亮少年,明明就是小流氓看上了漂亮少年,想保护人家来着。

    可就是这样也还和个小流氓似的。

    17.

    在去杨临家的时候叶炀就特地查了一下杨临所住的小区的大致情况,内心已经做足了准备。

    可直面那栋破败的居民楼的时候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震撼。

    说震撼其实也不为过,从小生活优渥的大少爷,除了出门旅行又哪儿见过这么破烂的房子,踩在水泥稿的楼梯上的时候内心有些慌乱,生怕这玩意儿不够结实,连带对身侧的扶手也不再嫌脏,小心翼翼的蹭上去,眼巴巴的看着杨临。

    他确实害怕,他就没经历过,就没踩过这片地儿,又哪儿知道外观破破烂烂的楼梯天天都要乘载几十个人的踢踢踏踏,哪儿那么容易倒。

    可叶炀心里没底儿,只感觉一脚踩上去和踩在棉花上似的,只能挨着墙慢慢往上走。

    小流氓失了气势那就和小绵羊一样,杨临察觉到他的不安,伸出手去牵他,被人一把握住。

    少年的手心冒了冷汗,粘哒哒的覆盖在杨临手上,带着一股灼热的温度,两手交缠在一起,不知怎么又变成了十指相握的状态,于是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时候,不止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响,还能隔着紧挨的皮肉听见彼此的心跳。

    皆是稳定快速,可又带了点别样的暧昧。

    杨临有些恍惚。

    他头一次和人挨得这么近,近到连对方的心跳落入他的耳中也是那般清晰明了,砰砰咚咚,一下一下,到最后两人的心跳频率又像是重合在一起了一般,竟是分不清彼此。

    到最后又变得杂乱起来,杨临侧过脸去看叶炀,却见少年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脸颊微红,睫毛微颤,目光飘忽不定。

    察觉到杨临在看他时,和人交缠的十指又握的更紧了些,身子僵直。

    分明是秋高气爽的日头,可他一身衣服都被汗濡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奶狗似的,沾着一身湿哒哒的水将身子贴在主人身侧。

    乖乖巧巧的要亲亲摸摸抱抱和飞飞。

    连带惹得杨临都有些紧张。

    两人就像是第一次早恋,假借同学之名去自己家玩耍的小孩一样,紧张巴巴的站在门口整理心绪,等到门开那一刻又默契的松开了手,心里却说不上的失落。

    他想,或许是因为两人并不是早恋的小孩儿,来家里也不是玩耍,而是为了学习。

    18.

    杨临的奶奶是个小老太,皱巴巴小小个一个精神矍铄的年老女人,自带一股精神气,在杨临回来的时候就招呼,看见叶炀的时候一点不避嫌的问杨临:“小临儿,这是你朋友吗?”

    老太太嗓门很大,扯着杨临问,又招呼叶炀坐下,叶炀拘谨的坐在了那张小破沙发上,对老太太道谢:“谢谢奶奶。”

    少年这会儿乖巧的不行,小绵羊似的低下头,嗓音软糯糯的,杨临看他一眼,觉得他这副样子好生可爱。

    老太太的身子骨硬朗,把家里藏得零食全翻了出来,用平常吃饭的碗装着,一碗的瓜子红枣和糖果用硬纸壳区分开来,摆在叶炀面前。

    叶炀再次拘谨的道了谢。

    招呼杨临一起吃。

    两个少年凑一起,老太太在家里没事干,跟着坐在沙发上,啥也不干,就听着两人聊天。

    也不能说聊天,全程就叶炀一个人在讲话,小孩热心又礼貌,不嫌弃自家小临儿是个哑的,讲话温柔又细致,也不嫌弃她小老太干巴巴一个还大嗓门,乖乖巧巧的和小绵羊一样。

    老年人最伤春悲秋,看见自家小孩被人护着就忍不住热泪盈眶,听了会又回房翻相册。

    19.

    直面同学家长的恐惧可比看见严肃又板的班主任还恐怖,老太太一回房叶炀就瘫在了沙发上,身上又冒了一阵冷汗。

    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可他心虚的不行。

    他现在可不就是拱了人家小白菜的猪上门直面小白菜的家人还要装作自己没拱小白菜的样子么。

    虽然他们表面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但是其实内地里和暗度陈仓有什么区别。

    都见家长了都!

    杨临从来都不知道叶炀那脑瓜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更猜不到叶炀把他两的关系从朋友提到了恋人,到现在又变成了见了家长的恋人,直接乘坐火箭似的咻咻升天,还不给杨临一个预警。

    杨临从书包里拿出课本,他和叶炀坐在一起,试卷也互相看过,大概知道哪科比较拉分,又从书包掏出16k的小本本——叶炀给买的,给包装的漂漂亮亮的。

    让一个哑巴讲题着实有些为难人,可杨临不是普通的哑巴,两人相处一个多月,从普通的同桌到现在的关系铁铁的好友,温柔细致的少年又总忍不住去关注他。

    或是课堂上发呆,咬笔杆的模样,又或是低下头认真写作业,因为解不出一道题把自己气成河豚的模样。

    他都有在看的。

    更会主动去关注叶炀的知识薄弱点,然后一点点扳开了给叶炀讲解。

    又包括现在,少年窝在一张勉强能挤下两个的沙发上,和人肩挨着肩,肉贴着肉,低下头俯下身去写知识要点,叶炀不会哪道题就一点点给他解释。

    写字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怕划破了人送自己的小本子,格外珍惜那一行行小横段,半点儿不想浪费。

    沙沙的笔尖划过书页的声音和心跳声交杂在一起,像是奏乐一般,可这乐章又杂乱无章,像是出自某位大师的,藏满了眷恋爱意的钢琴曲,一点点敲击在人的心田。

    叶炀看着杨临精致的侧脸,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牙齿有些痒痒,想要咬着什么东西才甘心。

    视线划过少年粉嫩的唇瓣,心脏跳动变得更加剧烈。

    少年就像是他的毒药,一点点侵蚀到了他的生活点滴,搅得他心神都不安宁,又忍不住将视线放置在他身上,想对他好,想抱着他和他接吻,更甚者,梦里梦见少年时也想把他压在身下操干。

    看着人泪眼迷蒙的样子再去吻他,可他即使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也不敢对少年太过放肆,只能一点点,一步步后退,看着少年美艳的脸,又在心中唾弃自己精虫上脑。

    一觉醒来,迫不及待又想去见少年。

    梦中他也不敢染指,玷污少年,到了现实里头更想对少年好,想让他每天都对自己展露笑颜。

    可少年冷冷清清一个人,偶尔才对自己笑一笑。

    20.

    夕阳斜下的时候,杨临将课本放回书包。

    叶炀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脑袋靠杨临肩头。

    身侧的人呼吸平稳,一呼一吸间气体撒在杨临的脖颈,撩的他有些痒痒。

    心也跟着痒痒。

    想挼挼他的头发,或者摸摸他的脸,把平常不敢做的事都做一遍。

    还想吻他...像是魔怔了一样。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叶炀是何时闯入自己的心中的。

    他渴望光,却不渴望人,可当光照亮自己的时候,他又清楚的知道,“光”是那人散发出来的。

    而他则任由那人,一点点浸染着自己,把自己也沾染的阳光起来。

    身侧的人梦呓一声,杨临眼也不眨的侧过头去看叶炀的侧脸,贪婪的扫视着那人的肌肤,一片一片,从侧脸滑至脖颈,锁骨,再往下点,是少年因为动作而露出来的大片麦色肌肤。

    微微垂下的眼睫在脸上洒下一片光影,破旧的时钟嗒嗒转动着,少年的手慢慢抬起。

    温凉的指尖抚上那人的脸颊,不过片刻,少年像是失力一般垂下了手臂。

    不该这么贪心的。

    21.

    晚饭是杨临做的,叶炀从小到大就没进过厨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想进去帮忙,又被老太太拉出来唠嗑。

    唠嗑的无非是杨临在学校的现况。

    老太太一说到这就抹眼泪,她说杨临是个哑的,自己又是个不识字儿的老太婆,两人日常没法交流,她自己老胳膊老腿走不动路,想去看看杨临在学校现状都没法儿。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又说到曾经看到杨临身上一片伤,她说这话时声音压得低,显是不想让杨临听到,她问叶炀,杨临在学校是不是老挨欺负。

    老太太心里明清着,她知道自己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轻易不会去招惹别人,可那身上一片儿的伤,说不是人打出来的她都不信。

    可她又不敢去问杨临,他知道杨临不和她说是怕她担心,可是她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头就一紧。

    难受的不行。

    叶炀也懂的。

    少年并不宽厚的手覆盖在老太太皱巴巴起皮的手上,直视着老太太的眼睛,道:“没有的事,杨临他在学校人缘可好了。”

    他在撒谎,可那又怎么样?

    他道:“我们班女生可喜欢他了,男生也是,你看杨临长得细皮嫩肉冷冷清清的样子,其实在学校可开朗,可能和我们唠嗑。”

    “学习也是,他在我们班一直排前三。”

    少年撒谎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想,杨临人缘可不就是很好吗?他只看他一眼就觉得这个人面熟的紧,就想凑过去和他唠嗑唠嗑。

    女生喜欢他不也是事实,虽然唠嗑对象只有我,但是满满当当一整袋的便签证据摆在那的,那可不就是能唠嗑。

    学习好那是事实,你看他还赖着杨临要他帮自己补习呢。

    少年的话语坚定,老太太听的一怔一怔的,另一只手覆上少年的手背,轻轻拍着,带了哭腔的嗓音有些嘶哑。

    “那就好...那就好...”

    人和人之间,总因为各种原因,许多话咽在喉中,最后化作一句“我没事。”。

    总不想让人担心自己,害怕至亲为了自己伤心。

    可是至亲为什么叫至亲,因为他能从你的种种神态举动中抠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你泄露出来的脆弱与仿徨。

    你总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可是他已经知道了你不好。

    你不肯和他讲明白,他不敢和你说清楚。

    两个人满肚子的话语没地方申诉,这时候出现了第三者,刚好你与他关系亲密,至亲也忍不住向他打探你。

    这时候那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他也是从细节里面窥见了你掩藏起来的痛苦,可他也不敢说。

    两个人碰在一起,最后也就是圆了一个谎言。

    叶炀头一次撒这么大的谎,这比他小时候第一次撒谎,指着家里的大金毛说是它把花瓶打碎了还要紧张,生怕谎言被识破。

    内心又觉得对不住老太太,可他也和杨临一样,他不想让老太太徒增担忧。

    他想,或许这就是人和人的相处之道吧。

    他自己也是个小小少年,平常没心没肺一个人,这时候为了杨临,费劲心思去捏造一个他并不认识的“杨临”。

    你看看我为了你多费神啊,所以你快点发现你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