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像是每个恋爱脑都会为渣男找的借口

    “师尊，别难过了……”

    “陈开司那厮，我早就说他不是个东西！瞧他整天臭着一张脸，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若是那陈开司再敢现身，我们定是要把他狠揍一顿，给师尊出气！”

    罗数和柯琛围在龙翎身边急得不行，扎耳挠腮地想着法子安慰自家师尊。

    “嘘，师尊好像快睡着了……”

    一只油光锃亮的大黑熊轻声提醒着两人，宽厚的肉爪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怀里人柔顺的长发。

    龙翎蜷缩在黑熊的肚子上，半张脸深深埋进了黑熊的绒毛中，压出了一个肉肉的脸蛋，好像比黑熊的肚子更加柔软。

    睡着的龙翎还在轻咬自己的指尖，皱着眉，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被咬红的唇时不时地大口喘息，似乎在梦里都在哭泣。

    看着这样的师尊，三人的心像是被丢进了油锅里滚了又滚，痛得呲啦呲啦的。熊力看着师尊指尖上的牙印，心疼地把龙翎咬着的手拿下来，用软软的肉垫轻轻地按着。

    罗数和柯琛钻进熊力的怀里，一前一后地抱住了龙翎，像三百年前师徒四人在西海的无数个夜晚那样相拥着入睡。

    第二天，龙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毛茸茸的床上，他蹭了蹭柔软的枕头，闭着眼不愿意醒来。动了动手，天啊，这个又软又有弹性的球球是什么！我戳我戳，我戳我戳我戳我戳……

    ……等一下！

    龙翎瞬间清醒，从熊力的肚子上蹦起来。

    “师尊，不再多睡一会吗？”

    一个毛茸茸的大狗熊凑近自己，龙翎从熊力看不清表情的大黑脸里感受到了浓浓的关切。对哦……昨天……。龙翎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鼻头忍不住一酸，但还是在努力维持着师尊的架子。

    “熊力……光阴不可轻，是时候修炼了。”

    “妖修原身不可轻易示人，往后万万不能如此了。”

    “是。”熊力应了下来，化形变换成了一个有些呆头呆脑的小豆丁。

    龙翎每每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奇妙，照理说妖修的境界同体型是匹配的，经过三百年的修炼，熊力已经从一个只能将将抱住他小腿的小熊变成了足有两人高的大熊了。但熊力化为人形之后，一直都是这个齐腰高的小豆丁。为什么呢，龙翎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还得去找些古籍来研究研究了。

    想到这，龙翎又难受起来了。他认识的人昨天几乎都到场了，出了那样的事……

    龙翎开始头皮发麻，双颊泛红，脚趾头都蜷了起来。自己的糗态都被他们看见了，已经没脸去借书了！

    “师尊，你醒了！”“师尊，你看你看！”

    另外两个小豆丁也跑了过来，从空间袋里掏出了很多新奇有趣的东西。有纸扎的风车、糖画还有龙翎最喜欢吃的银月酥以及其他没见过的东西。

    “师尊师尊，师尊已经好久没陪我们玩过这些了。你看，凡间又多了些多稀奇的玩意儿，很有趣的！”

    柯琛捧着那些匆匆收集来的东西，献宝一样地捧到龙翎面前。

    说是要让自己和他们一起玩。但三人的表情分明是在观察他的反应，一点注意力都没在那些玩意儿上。

    龙翎清楚，柯琛哪里是让自己陪他们玩，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开心一点而已。

    像那银月酥，只有楚国的皇城才有。凭他俩的脚程，一夜之间来回该有多费劲啊。

    龙翎眼眶里泛起了酸，自己真是个失败的师尊，总是把事情搞砸不说，还让徒弟担心自己。但就算是这样的自己，他们还是不离不弃，想着法子地对他好。如果济川……

    想到这里，龙翎心里的酸涩突然像洪水一样泛滥。嘴角一撇，大颗大颗珍珠般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滚了下来，而框中的眼珠像深海最名贵的黑珍珠一般流光溢彩。但眼中泛起的水汽像迷雾一般包裹着这对珍珠，让这份美丽黯淡了下来，多了几分脆弱。

    “旺财！美美！小熊！”龙翎一把抱住三个徒弟。

    要什么道侣，还是徒弟最好！

    三人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忍不住热泪盈眶。自从师尊和那陈开司相熟后，陈开司天天跟师尊说什么尊卑、长幼，师尊是再也不肯唤他们的小名，也再也不愿同他们抱抱了。三人想起这些年的委屈，也抱着自家师尊大哭起来。

    师徒四人抱着哭了很久，直到龙翎又沉沉地睡了才算停下。

    ……

    此后的半年里，龙翎一直呆在洞天福境里休息，为了给龙翎解闷，徒弟们每天都会轮流出门给他找些好玩的东西。

    许是怕他出事，每天最少也会一人留下陪着龙翎。这样护崽似的照顾龙翎，真是让龙翎眼热脸也热——

    他师尊的威严都丢光光了！

    这段时间龙翎冷静下来想了想，济川这样仓促地离开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毕竟和自己这种大闲龙不同，济川从很小就被看作天玄宗下一任宗主，早早就被带着处理宗门事务。每一件事都做得利索又漂亮，在年轻一辈的修士里很有威望。

    同济川游玩时他也经常被各种意外之事缠着，对自己说过的抱歉数都数不清楚。

    当然还有别的一些可能，但龙翎都不愿意承认刚正坦荡的济川会那样对自己。

    龙翎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立刻招来了柯琛的反对，连一向向着自己的罗数都不赞同地摇头。

    “师尊，那人就是十足的人渣！”

    柯琛说了一长串济川的不是，然后如此总结道。

    龙翎抱着腿，看着柯琛的漂亮眼睛里满是不快。

    “柯琛，为师教过你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吗？”

    龙翎嘴巴噘得老高，背过身去不再和他们讲话了。

    完了，师尊生气了怎么办？哄，给我狠狠地哄！

    三人好说歹说这才让师尊笑逐颜开。

    龙翎同徒儿们道了晚安后就回房歇息了。但留在大厅里的三人，眼中一片阴鸷。任谁都看得出来师尊仍对那个济川余情未了。但……

    那个济川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