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织锦词在线阅读 - 第487章 兄弟对弈

第487章 兄弟对弈

    次日有朝,林映安四更刚过便提着灯笼入宫。

    一路遇上不少或是骑马或是坐轿的同僚,唯有她和林秋是走到宫门口。

    掐着点儿出门,到时刚好五更时分。

    往日这时宫门便该开了,今日门内却迟迟没有动静。

    又等了一刻钟,宫门终于拉开一道缝,恩怀从里面出来,“诸位大人,陛下身体抱恙,今日免朝,各位大人请回吧。”.

    自皇帝登基后还没未有过不上朝的时候,之前也并没有听说过皇帝的身体有异,怎么会一下子严重到连早朝都不能上?

    众臣一听到免朝的消息皆是交头接耳,低头议论。

    梅谦站在最前,他看了眼身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众臣,清咳一声嗓子,“咳咳……”

    等人安静下来后他问向恩怀,“大都,陛下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病这么重,连早朝都不能上了?”

    知道这些人最喜刨根问底,可有的话他们能说,有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出吐,恩怀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晚吹了风,陛下头疼的紧,休养两日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等就不打扰陛下休养,等陛下好些了再入宫拜见。”

    恩怀点头,“如此甚好,各位慢走,老奴还要回去伺候陛下,先走一步了。”

    群臣点头,“大都慢走。”

    恩怀一进去,宫门再次关上。

    林映安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皇帝素来有头疾,只是还没有严重到连早朝都上不了的地步。

    今日这般反常,莫不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

    因为是走路过来,还没走出宫道林映安便被其余乘车骑马的同僚远远甩在身后。

    “上车。”

    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男声突然响在耳边。

    “殊白。”天还未亮,林映安看着车厢内的宗殊白惊喜的险些蹦跶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只有在宗殊白面前才能看到她这副小女儿姿态,皇帝从车厢里探出头来,“不止是殊白,还有朕。”

    “陛下……”林映安看了看宫门又看了看车厢里,皇帝托病不早朝,却和殊白一起在宫外出现?

    皇帝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将手中的灯笼交给林秋,林映安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三个人坐也不觉得挤,只是和皇帝同乘,林映安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好在路途并不长,马车没走多远,天刚亮时直接停在瑾王府门口。

    对马车怎么会停在这里,林映安心有疑惑却没当着皇帝的面问。

    皇帝虽是悄然出的宫,在瑾王这里却没有暗中行事的打算,一来他就向瑾王府的人亮明了身份。

    皇帝的造访是整个瑾王府上下都没有想到的事。

    昨晚因为孙隼来,黎颂一夜没睡,突然听到皇帝在这时候来,他压下心中惊慌出来相迎,“臣弟不知陛下今日会来,没有准备,还请皇兄见谅。”

    “朕今日不请自来,自是不想你做太多准备。”皇帝站在瑾王府门外。

    没有宫人簇拥,本该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仪,可不知道为什么,黎颂看着这样的黎毖,却觉得他比之前更有威胁。

    尤其是皇帝的一语双关,借寒暄客套说道明心中所想,更让黎颂把眼前人和从前那个只会躲在元氏和纪氏身后寻求保护的人联系不到一起。

    黎颂吞了口口水,“皇兄里面请。”

    看了眼王府外院,皇帝对宗殊白和林映安挥了挥手,“你二人就在这里等着,我与七弟有些话想单独聊一聊。”

    平时在宫中皇帝出行除了明面上的禁卫军,还有侍卫在暗中保护,可宗殊白知道,皇帝今日出宫,身边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带。

    和林映安对视一眼,宗殊白深吸一口凉气,“是,陛下……”

    皇帝也没走远,和瑾王就在外院的石椅上坐下。

    朝阳始升,刚露出面的太阳还没来得及驱散夜里的寒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皇帝凉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手紧拽在一起,“父皇临终之际,向云太师托付让他辅佐的人是你,你当时就在宫内,此事应当知晓。”

    旧事重提,让黎颂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父皇缠绵病榻多日,那时兴许有些糊涂了才会做下那个决定,臣弟并不曾当真。”

    “就算当真也无妨,毕竟最后父皇有选择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我。”

    “皇兄是父皇亲自定下的太子,陛下应天受命,定会保我大黎永远昌盛。”

    “是吗?”皇帝看着黎颂,“你当真这么希望?”

    黎颂勾唇,“自然,臣弟希望大黎能永远昌盛。”

    只是他更希望这份昌盛,是他给的。

    半点不信他的话,皇帝摩挲冰凉的手指,“如果当年阮家是受人迫害,蒙受冤屈,你大可以向朕说明,若是真的无辜,朕一定会为他们平反,恢复阮府国公之位。”

    当年阮家的事,完全是纪泉嵩和纪氏的诬陷,时过二十多年,黎毖却说要为被他母亲陷害了的阮家翻案。

    黎颂觉得讽刺极了,“皇兄想说什么?”

    “你们费尽心力想做的,如果只是为了阮家讨个公道,朕可以给。”

    “陛下一句话说的轻松,您可知阮家这二十几年是怎么过的,我母妃二十几年又是怎么过的?”

    “你我身上流着的都是皇家血脉,也自小在宫中长大,你当知许多事我们都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哈哈哈,可笑……”黎颂笑得恣意毫不顾忌,“所以呢?皇兄此来也是身不由己?”

    笑声仿佛刺耳极了,可黎毖只能当作不在意,“你窝藏本该已死的反贼,朕如果真想将你赶尽杀绝,今日就不会独自前来。”

    “黎颂,已经有了老五的前车之鉴,朕不想再有任何兄弟相残之事,你如果肯听朕一句劝就此收手,从前之事朕不再追究。”

    “窝藏反贼?不再追究?”

    黎颂微垂着视线,太阳光透过他细密的睫毛映在如瓷般的肌肤上,本该是干净朦胧的画面,却因为他说出口的话破坏了这份美感。

    “往我头上按一堆莫须有的罪名,再高高在上故作大度的饶我一马,以此成全你仁义的名声,皇兄,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三文不吃鱼的织锦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