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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座随身海岛[天灾] 第62节

    回家以后,刚才的兴奋都化成了疲惫,在水里站了几个小时,还要不停的挥舞捞网,是胳膊酸腿也疼。

    更让人难以忽略的是咕咕叫的肚子。明明去赶海之前已经吃过了晚餐,这会却饿得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一样,前胸贴后背。

    梁康时听到了她肚子里响亮的声音,把篓子里一些缺胳膊断腿的兰花蟹挑出来。“这些都得赶紧吃掉,你去烧一锅水。”

    “好嘞。”梁衔月麻利地钻进了厨房。

    梁康时挑出来十只兰花蟹上锅蒸熟,出锅后先是一人分了两只垫垫肚子,剩下的四只兰花蟹剔出来蟹黄和蟹肉,下了一把面条,做了一大盘蟹黄拌面。

    浓郁的蟹黄、鲜嫩的蟹肉与爽滑的面条交织在一起,口感完美融合,吃得梁衔月直呼过瘾。

    甄敏和梁康时也大口地闷头吃着,直到吃完了以后把碗放下才有机会说话:“这新鲜的螃蟹做出来的蟹黄拌面味道就是美!”

    ————

    吃完了夜宵以后,一家人马上准备睡觉了。

    今天全家人都要凌晨两点钟起床,为出发去早市做准备。

    甄敏和梁康时刚一离开海岛空间,立刻感觉到空气中扑面的热浪袭来。太阳早已落山,这时候是晚上十点,温度计上还显示有四十一度。

    在房间里还没呆上五分钟,甄敏就开始出汗了。呼吸进来的都是干燥火热的空气,把身上在海岛空间里沾染上的凉意尽数带走。

    梁康时把家里的电风扇搬过来,连接上蓄电池打开。有风吹着,甄敏的心情也没有刚才那么烦躁。

    屋里的角落还放着一个很大的洗衣盆,里面盛着小半盆水。白天的时候比现在要热的多,尤其是中午。温度上了40度以后,每增加一度带给人的痛苦简直要翻倍。一家人实在热的受不了,各种降温方□□流上阵。除了多补充水分,喝冰镇过的薄荷桑葚水,吃雪糕以外,最好的降温方法就是在风扇面前放上一大盆冰块,凉丝丝的风吹过房间,热得发懵的头脑都瞬间清醒了。

    这些冰块不是在空间里的冰柜制作出来的,一个大冰块放在直径六十厘米的大洗衣盆中央刚好能放下,融化出的水又正好装满3/4个盆,冰块虽然化成了水,那些水也是凉水,放在房间里既能补充空气中的湿度,也能稍稍起到降温的效果。

    要是想用冰柜做出这样大的一个冰块,冻上三四天才能把冰块里头冻实。而梁衔月家一天至少要用两个大冰块,在空间里吃过午饭,回到家里以后放上一块,度过这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晚上睡觉前再用上一块,把房间的温度降下来,方便入睡。

    用冰柜制作冰块根本来不及,这些冰块都是来自于海岛地下二层的冰屋里。

    去年冬天梁衔月一家人从市里搬回梁家村,曾经在路边的洗车铺露宿一晚。考虑到父母两个人也上了年纪,从外界零下四十几度的低温一下子进入二十几度的温暖海岛会导致身体出现问题,所以梁衔月当时在原本的储藏室下又挖出了一个空间,往里面放了很多的冰雪,让储藏室地下二层维持在接近零度的低温中,把这个房间作为海岛和现实的过渡地带。

    后来回到家以后,梁衔月也没有忘记这个房间的存在。她知道未来的夏天会很炎热,所以在冬天的时候制作了大量的冰砖。只需要用合适的容器装满水,拿到院子里,在当时零下四五十度的低温中,几个小时水就会变成一大坨冰。

    一整个冬天梁衔月都在不停的制作这种大冰砖,把储藏室地下了二层的空间都塞满了冰。

    这样的储冰方式会有损耗,到目前为止冰块的体积只有冬天放进去时的2/3,而且还会持续缩小。不过梁衔月也计算过,如果他们家一天只用两三块冰,这些冰砖能够用到七八月。这期间她再用冰柜制作一些冰砖补充进去,尽量让全家人都舒舒服服的度过这个炎热的夏天。

    睡了三个多小时,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一家三口就都起床了。

    他们几个各有分工,今天要去早市的是梁衔月和甄敏。梁康时负责一会到海岛里的青口海岬那摘一些青口,让母女两个人带到早市去交换物资。

    梁衔月对那次本来是捡垃圾结果却莫名其妙惹上麻烦的事情心有余悸,想着尽量避免和梁康时一同出现在市里,免得再被人认出来。所以今天和她一起去早市的是甄敏。

    他们准备开黄一峰的车,昨天就提前和他说好了。黄一峰的车空间更大,要是换了什么体积大的东西也能装得下。

    两点半的时候梁衔月和甄敏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发了。她一晚上才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困的都睁不开眼睛,打了冰凉的井水洗过脸以后才精神了一些。这个时候的气温降下来一些,从这个时间到早上太阳升起之前,确实是一天中最舒适的时候。

    早市赶早不赶晚,就算放在以前,早市也都是五六点开始,那时是最热闹的时候,要是8点再去,集市上就只剩下人家挑剩的东西,摊主也准备收摊回家了。所以梁衔月打算赶在3:00早市刚开放的时候就到。

    这次他们带的东西很多,希望能换到需要的物资。

    第45章 早市

    从梁家村出来的这一段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黑漆漆的。再走出一段路,朦胧的光线从路灯中映了下来。这一小段路是太阳能路灯,以前总被人诟病光线暗、经常坏,现在反倒只有这里有光了。

    一直把车开到举办早市的文化广场附近,路上的车辆才多了起来。梁衔月看到这些车子都拐进了广场附近的一个停车场,也跟着把车开了进去。

    “妈,到了,我们下车吧。”

    梁衔月下车以后先是在这个停车场扫视了一遍,整个广场各个地方都点起灯光,照得边上的停车场也亮如白昼。她看到不远处有个穿制服的警察,四十出头的年纪,正在停车场里巡逻,于是走过去打听情况。

    从警察口中,她得知这个早市并不收摊位费,也没有固定的摊位,谁来的早就能占到哪块地方,但不允许替人占位置和倒卖位置。

    甄敏也朝这里走过来,这个胸牌上显示叫做费荣的警察朝他抬了抬下巴:“你们一起的?”

    梁衔月不明所以:“嗯,我们俩是一起的。”

    费警官点点头,看他们是两个女人,好心提醒道:“你们最好留一个人在车里,可能会有人偷油箱里的油。”

    甄敏惊讶道:“还有偷油的?”她以为这个早市是政府开设的,安全很有保障呢。

    这会儿人还不太多,费警官耐心解释道:“我们会在这附近巡逻,但是一会儿早市人多起来,我们主要就顾着那边,停车场这儿来得少,就有人悄悄过来偷油。你们留一个人在车里,他们就不敢下手了,那些人只敢偷偷摸摸的,要是和车主起了冲突,我们听到声音会过来的。”

    梁衔月露出了犹豫之色,他们带来的东西有好几大箱,她一次肯定是搬不完,东西搬到摊位上也要留着人看着,免得被人顺手牵羊。甄敏要是在这里看着车子,她一个人来回搬东西都不方便。

    梁衔月正想开口和甄敏说让她帮忙把东西搬过去,然后再回来看着车子,她自己去早市摆摊,就看见甄敏回身到车里取了袋子,把一个箱子掀开,从里面拿了两只兰花蟹出来。

    她热情地把装着兰花蟹的袋子塞到费荣手里,满面笑容地说:“谢谢费警官告诉我们这些,新鲜的兰花蟹,你拿回去尝尝。”

    费荣后退半步,说着:“这我不能拿。”兰花蟹还是活着的,塑料袋厚实,螃蟹在里面活动,爪子划过塑料袋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这新鲜螃蟹,费荣可真是半年多没吃到了,光是低头看着就仿佛能想起那鲜美的滋味一样。

    甄敏把手推回去,无论如何都让费荣拿着。“我女儿一个人去摆摊,她又是第一次来,费警官你帮我照看一下她,别让人欺负了她就行。”

    她这话说出来,费荣才收下螃蟹,点点头:“早市有秩序,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受欺负的。”

    梁衔月和甄敏这才回到车旁搬东西,她刚把一个装着鲅鱼的大盆抱起来,刚刚离开的费荣也走了过来,手里装着兰花蟹的袋子已经不见了。

    他帮忙拿起一个箱子,说道:“我领你们过去吧。”

    甄敏忙不迭地点头:“谢谢你!真是辛苦费警官了!”她想的是螃蟹果然没有白送,有警察领着到摊位附近去,旁边的摊主一定不会因为看月月年纪小就欺负她。

    费荣来到早市的区域,给梁衔月指了一个摊位:“你就在这吧,这里人流量大。”

    梁衔月诚心地向他道谢,费荣放下帮梁衔月拿的东西,这才继续巡逻。等早市散了,他也值完了班,就赶紧带着螃蟹回家去,希望那个时候螃蟹还没死,他们一家人把两只螃蟹分了,都能尝尝这新鲜的海产。

    梁衔月把东西摆好,盖子掀开,露出了浸在盐水里的五只鲅鱼,两条还活着的鲫鱼、一篓兰花蟹、两小箱青口和早上现从院子里摘的七个大茄子。

    逛早市的人还没到她的摊位前,旁边的几个摊主都感兴趣地凑过来。

    “小姑娘,这是我的摊子,你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的,换给我一只鲅鱼和几只螃蟹呗?”以物易物,都是手里东西稀罕的才有话语权,这个摊主直接让梁衔月在他的摊位上选东西,也是知道他卖的东西这早市上有好几家都在卖,可这新鲜的鲅鱼和螃蟹说不准只有梁衔月这一个摊位有。

    “还有我这摊子,你要是有看上的东西,我们商量下价钱,我想要鲫鱼和茄子。”

    几个摊主七嘴八舌的说道。

    梁衔月一个个摊子看过去,这些摊主看起来都是以前在市里开店铺的,摊位上摆的东西有衣服、鞋子、茶叶、日用品,基本上一个摊子都主打一种商品,只有卖日用品的摊位商品种类多一些。

    梁衔月先和卖杯子餐具的摊主商量:“我要三个保温杯和一套碗碟,换给你一条鲅鱼和六个螃蟹怎么样?”

    梁衔月家有两个很大的保温壶,平时带着不太方便。家里的保温杯用了很多年,保温效果下降,不太好用了。这次每个人都换上新的保温杯,可以在这种火热的天气装上薄荷冰水,梁衔月看这几个保温杯都是有名的牌子,保冷效果一定不错。这一套碗碟有十二个,其中有四个是很小的碟子,然后是四个碗和四个盘,洁白的骨瓷上有精致的金色线条,看起来十分高雅。

    餐具摊主讨价还价:“我这保温杯进价很贵的,碗碟也都是高档货,最少也得换两条鲅鱼和十个螃蟹。”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不能输了气势,哪怕他的碗碟在现在滞销严重,从早市开放到现在也没卖出去几个,但是看摊主笃定的模样,仿佛现在还是以前风调雨顺的日子,他的碗碟不愁卖一样。

    之前给的价格确实不高,梁衔月也是为了给摊主还价的余地,想了想和他商量道:“鲅鱼我挑最大的一条给你,六个螃蟹不能再多了,但是可以给你搭一个茄子,青口也可以给你装一袋。”

    餐具摊主看了一眼泡在盐水里的新鲜鲅鱼,发现最大的那条要比最小的大出一倍,觉得自己没有吃亏,于是同意了梁衔月的提议。

    他把保温杯和那一整套碗碟搬到梁衔月的摊位边,还顺手拿了一些塑料果盘要送给她。

    梁衔月反而看中了旁边小一点的圆形浅口塑料盘,问餐具摊主能不能把这几个送给他。

    “这太小了,装不了什么东西,不如我拿给你的这几个大的质量好。”

    见梁衔月坚持,餐具摊主也乐意换成品质不好的赠品。其实梁衔月是想把这些塑料盘带回家去,让甄敏给盘子编几个针织套子,然后去给小黑和大青当玩具,试试能不能丢飞盘让它们捡。

    她也把最大的那只鲅鱼捞起来:“我给你装些盐水,这样鲅鱼拿回家也不会坏。”

    她又打开篓子,让餐具摊主挑螃蟹,见兰花蟹都差不多大,还都活着,只是怕它们打架断了钳子,两只螯都用绳子绑起来了。摊主也没有一一指定,只是说:“给我拿几个活蹦乱跳的就行。”

    完成了第一笔交易,梁衔月又看向了另一个摊主。“我想换些茶叶,就是不知道您需要点什么?”

    茶叶摊主的年纪很大了,满头银发在广场的灯光下格外刺目。他面前摆着很多茶叶罐,茶叶的品种很多,龙井、铁观音、正山小种、祁门红茶、白毫……

    梁衔月粗粗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了很多种常见茶叶。

    茶叶摊主看梁衔月想换茶叶,眼神高兴中又带着一丝不舍:“我想换茄子,鲅鱼或者鲫鱼也行。”

    这笔交易可就有点难为梁衔月,她对茶叶基本一窍不通,不知道该怎样砍价,又看茶叶摊主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只能自己这边先出价,要是因为自己不懂茶叶吃了亏,也就当成是行善积德。

    “我给您三根茄子,一条鲅鱼,您看能换到多少茶叶?”

    茶叶摊主觉得这些东西正好,换得东西要是再多一点,他们家人吃不完容易坏。

    他耐心的询问梁衔月:“你偏爱哪种茶呢?这里有红茶、绿茶还有乌龙。”

    梁衔月面露尴尬:“爷爷,我不太懂,就换个便宜的,还能多换几两。”

    茶叶摊主微微一笑:“那我给你拿祁门红茶和西湖龙井吧,祁门红茶茶性温和,滋味鲜醇酣厚,适合你这样入门的茶客。西湖龙井你也一定听说过,它是一种绿茶,冲泡后香气清幽,滋味甘醇,以前没喝过茶也可以尝尝。”

    他挑了两盒红茶和一盒西湖龙井递给梁衔月,梁衔月赶紧把茄子和鲅鱼送过去。

    剩下的摊主摊位上就没有梁衔月看得上的东西,其他摊主见做不成生意,这会儿来逛早市的人也多了起来,赶紧回到自己的摊位上等着客人惠顾。

    梁衔月把螃蟹篓子推到前面,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过来打听,可是他们也拿不出梁衔月想要的东西,交易就没做成。

    只有一个人打开自己背着的大袋子,梁衔月在里面找到了一大包莲子,于是和他换了两只兰花蟹。

    她换这些莲子不是为了吃,而是看中了这包莲子没有脱去种皮,还带着壳,这样的莲子种出荷花的成功几率要比脱皮的莲子高很多。

    有了这层坚硬的外壳,古莲子可以沉睡千年以后经过专家培育后再次开花。梁衔月也希望这包莲子能够让海岛别墅附近的鱼塘开满荷花,如果能结出莲藕来那就更好了。

    把这包莲子收入囊中以后,梁衔月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早上五点钟,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广场的灯光灭了一半。

    梁衔月想赶紧把东西都换出去,别让停车场里的甄敏等得太久。眼下她这里还剩下两只鲫鱼、三只鲅鱼、四个茄子、小半篓螃蟹和一些青口。

    一个头上围着头巾的中年女人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梁衔月面前还在游动的鲫鱼,有些惊喜的问道:“这是鲫鱼吗?”

    “对。”梁衔月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气质十分出众,年龄只为她增添了更加优雅从容的气度。只是看到这两条鲫鱼的欢喜让她多了几分烟火气。

    武幼仪一连着好几天早起逛早市,终于发现有卖鲫鱼的。她大喜过望,女儿生产两个月了,头一个月还好,奶水虽然不算多,还是足够孩子喝的。只是这个月家里出了变故,生活质量一落千丈,女儿的奶水就不够了,孩子饿得直哭,只能弄些米糊喝,说到底,没有奶水无非是因为营养不足,鲫鱼下奶又有营养,能买来就太好了。

    高兴之余,武幼仪却又担心人家不卖给她,她刚在另一边的摊位上换了两只猪脚,把身上带着的容易交易出去的物品都给了猪肉摊主。包里剩下的东西不是什么必需品,可是看到摊主是个小姑娘,她心里又存了几分侥幸。

    武幼仪有些拘谨的问道:“小姑娘,我这里有一些好布料,能和你换这两条鲫鱼吗?”

    梁衔月犹豫了一下:“那我先看看是什么样的布料。”

    武幼仪赶紧打开手袋,从里面取出来一卷布料。她怕梁衔月不愿意换,急切的解释道:“这是我去年到南方买的真丝布料,买回来找裁缝做了一件连衣裙,剩下的这些布料还能做一套衣服。你别看它现在有些皱,那都是因为我卷起来装在手袋里,洗过之后就会展开的。这布料轻薄透气,做成衣服特别适合现在这个天气穿。”

    梁衔月看到她手里的布料在灯光下闪着绸缎般的光泽,柔和而又均匀,也有些心动。“我能摸一下吗?”

    武幼仪连连点头。

    梁衔月用手背蹭了一下她手里的布料,触手柔软微凉,确实是块好料子。

    唯一麻烦的是这是块布料,不是成品衣物,换回去以后还要自己裁剪缝纫,而真丝又是出名的不容易裁剪和缝制。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把这块布料拿回去,他们想做成什么都可以。

    恰好甄敏年轻的时候曾经短暂的做过一年裁缝学徒,虽然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但她的手艺没并有完全抛下,平时经常给梁衔月大了一号的衣服收边,又或者用闲置的布料缝制一个抱枕套。简单的做一套夏天的女装应该还是可以的,梁衔月想把这块布料带回去给甄敏用,真丝透气又凉快,比穿什么材质的衣服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