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掌中求欢[高H现言】在线阅读 - 第278章领证啦

第278章领证啦

    一大早卿纯就被叫了起来,换上准备好的白衬衫,又简单地画了个淡妆扎了麻花辫,出现在了这里。

    红色的背景板,简单的摄影棚,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正被面前的摄影师拍摄。

    “两个人靠近一点,对,女生要对着镜头笑,笑啊!”

    冰冷的镜头下,是卿纯紧绷冷漠的脸。

    摄像师停了下来,“今天是你们领证的日子,应该开心一点啊,拍出来的照片要放到结婚证上的,笑一笑。”

    卿纯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迅速,商颜竟然真的要和她结婚,而他们现在正坐在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照相。

    “乖,配合点,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

    门外还有很多排队的情侣,卿纯再次看向镜头,强忍着一切不愿抽动嘴角表演了一个笑容。

    咔嚓!

    照片十分钟就出来了,那在手心里小小的几寸而已。

    商颜似乎很满意,拿着小照片来回看了好几次,弯起的嘴角透着最真心的喜悦,卿纯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

    “我是不是该把眼镜摘了拍的?感觉有点不好看。”

    卿纯又看了一眼照片,大概是商颜平常不爱笑,拍照的时候笑起来倒有点蠢萌。

    “拍都拍完了,而且又不是专业的摄影店,凑活着用用好了。”

    卿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让商颜有些失落,这么重要的结婚照片对她来说只愿意凑活。

    “今天我们领证,你不开心吗?”

    卿纯看着他,沉默几秒后撇过头看向了别处,“开心啊,你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她哪里开心,装都不想装,这个承诺早在当初就破碎掉了,迟来的挽回就像个笑话。

    “你还挺着急的,订婚都没有就急着领证,不过我很好奇,我国女性合法结婚年龄是20岁吧?我只有18,能领证吗?”

    “你身份证上的年龄我让人改过了,放心,能结。”

    卿纯听完只觉得自己天真,商颜有多大的本事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民政局大半天,卿纯就跟着商颜走流程,让她签字就签字,让她填表就填表,其他一概不问,最后终于拿到了两张结婚证。

    回家的车上,商颜将红本本放在手中突然非常郑重地对卿纯说道:“卿纯,我们是夫妻了。”

    目光落在那两张红色的结婚证上,卿纯的内心却毫无波澜,就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那要不要我改口叫你老公?”

    “好啊,那我以后叫你老婆。”

    ——————

    卿纯睡得早,商颜好几天没再来碰她,倒是让她轻松许多。

    卫生间里,卿纯对着镜子拆解她的麻花辫,散开的卷发蓬松柔软,她仔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觉好像已经长大了许多。

    十六岁的卿纯是什么样子来着?

    好像一直扎着马尾辫,穿着普通的蓝白校服,里面的衣服也是廉价的地摊货,但那张洋溢着青春的脸蛋单纯浪漫。

    青春期的女孩儿都爱美,她也爱,在高中的时候也和班上的女生一样喜欢偷摸照镜子,最喜欢看自己那对漂亮的鸳鸯眼。

    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满是少女的纯粹。

    不像现在,成熟得只剩下心计。

    但卿纯早就不在乎了,她的人生在离开容温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唯有手指上这枚超大颗的蓝钻能博她一笑。

    钻戒对着灯光折射无数光线,璀璨得刺眼,四个亿,真美。

    卿纯对着那颗钻石露出了最真实的笑容,这样也好,哪怕是死,也能有这些好东西陪葬。

    “老婆。”

    商颜的声音温柔清晰,卿纯还未回头就被他拥入怀中,“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陪我庆祝一下。”

    熟悉的酒味,暧昧的体温,冰凉的酒杯端到她的面前。

    “这是我们的交杯酒。”

    商颜松开卿纯的身子,勾住她的手臂,两杯红酒交错着重迭了两个人的目光。

    “新婚之夜?难道不应该在婚礼那晚吗?”

    商颜沉默着,他已经给不起卿纯一个像样的婚礼了。

    “说起来,什么时候办婚礼?”

    “你想什么时候?”

    “日期无所谓,但我要一场盛大的婚礼。”

    “要多大的?”

    “比林若烟要的婚礼规格的两倍,不,叁倍!不管是婚礼的鲜花还是我穿的婚纱,我只要最贵最好的,凭你应该很容易做到吧,商颜?”

    商颜教会她的贪婪,在卿纯的眼中慢慢浮现,她以为自己可以变好,为了容温放弃堕落自己,但现在卿纯只想一直腐烂下去。

    “嗯,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我会努力。”

    红酒入喉,香味四溢,卿纯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所说的努力便昏昏沉沉得睡去。

    夜不长,梦却出奇得长,卿纯梦见了早已去世的父母,又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梦里她几乎梦见了所有认识的人,回顾了自己短暂又悲凉的一生。

    【纯儿,我想让你活下去。】

    薇奥莉特总说着这句话,却不知道她的女儿在人世间有多苦。

    【你太自私了,是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让我对所有人恨之入骨,妈妈。】

    死去的她恨,活着的她更恨。

    梦太长了,好像一直在颠沛流离,颠簸得快要让她几次苏醒,到最后陷落在床榻深处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

    ——————

    醒来的时候,卿纯睁眼便看到了窗外蔚蓝的天空。

    只是窗台前的花瓶不见了,包括窗帘的颜色和图案也变了样子。卿纯撑着手臂缓缓起身,明明只喝了一杯酒,她的头却疼得要命。

    双腿刚着地,卿纯就发现了不对劲,怎么是这种棕色的地板?不应该是昂贵的波斯地毯吗?

    等卿纯抬头环顾四周,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完全变了样子。

    这里不是商颜的别墅,而是一间普通的酒店套房。

    巨大的疑惑和慌张席卷全身,卿纯无法想象商颜又要耍什么手段。

    她快崩溃了,明明已经这么听话了,明明都已经和他领证结婚了,可现在他又要算计她,又要折磨她,还不够吗?

    套间卧室里的门被反锁了,卿纯拼命地拍,拼命地喊,可没有人回应,想用脚踹门无用,又搬了椅子砸门还是无用。

    她想从窗户翻出去,可打开窗户,卿纯只看到了完全陌生的城市,她已经离京城上千公里远了。

    商颜办完事情才回来,进门时就听到了卿纯的哭声,等松开房门的衣架,哭声骤然停了下来。

    “老婆,我回来晚了,抱歉。”

    他温声软语,看向卿纯的每一眼都变成了深爱,只是卿纯无法接受发了狂一样扯着自己的长发歇斯底里。

    “你到底还想做什么?商颜,你还没玩够我吗?我已经………已经屈服了,我都嫁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折磨我?就因为我想要个盛大的婚礼又惹怒你了吗?商颜………商颜………我受够了,我不要婚礼还不行吗?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卿纯痛苦地浑身发抖,她对商颜的手段早已恐惧到了极点,他总有办法把她折磨得痛不欲生。

    商颜静静得看着跪在地上近乎发疯的卿纯,他想重新开始,只能这么做。

    “纯儿,我不会再折磨你,你是我的妻子了,我舍不得让你难过。”

    “妻子………是吗?我是你的妻子,那你要做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你还想要什么?”

    商颜缓缓蹲下来,靠近时卿纯才发现他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从头到脚第一次如此朴素。

    他的手掌还是那么温暖,仔细地为她擦去滚滚热泪。

    “纯儿,我放弃了商家的一切,从今天开始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啊?”

    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卿纯睁大了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商颜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终于跪在了她的面前,守着最后一样属于他的东西。

    “我带你私奔了,我们再也不要回京城,再也不是商家人,就在这里重新开始白手起家。”

    像是在做梦,而且是一个荒诞到可怕的梦。

    “商颜…………”

    “我不想当一个完美的作品,也不想变成只会听话的傀儡,我想要自己喜欢的女人,我想要一个真正的家。”

    “…………”

    “纯儿,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

    眼泪刹那间停了,她哭不出来,甚至想笑,可到最后还是想哭。

    “我想要盛大的婚礼………我想要百万的婚纱………我想做最漂亮的新娘,商颜………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会让我荣华富贵一辈子,我不想什么白手起家,我不要重新开始,我才不要你抛弃一切跟我私奔,我不想吃苦!我不想再过那种苦日子啊!呜哇…………”

    她的哭声比刚刚更加凄厉,是卿纯最真实的情绪,她根本舍不得那些荣华富贵,认命也只是因为商颜顶尖的权势财富罢了。

    “纯儿,我不会让你吃苦的,我保证。你想要的婚礼我都会满足你,以我的能力你想要的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不………我不要,我要回京城,我不要来这种小城市等着你奋斗!商颜,你以为我为什么肯和你领证结婚啊!你觉得你没了商家的一切我还会再看你一眼吗?我根本不爱你,我愿意嫁给你也是因为你的钱你的权!”

    卿纯根本不在乎真相有多残忍,她就是要说出来说清楚,她对商颜没有一丁点的爱,只贪恋他的钱和权。

    但一切都晚了,商颜的智商和手段远在卿纯之上。

    松开怀抱,商颜慢慢捧起了卿纯的脸,望着这张凄美动人的倾城面容,微微眯起的眼尾露出了淡淡的笑。

    “卿纯,我们是夫妻,要同甘共苦的。”

    原来昨天那般匆忙领证,就为了今天的结果,他早就算计好了。

    卿纯拼命摇头,她不肯,也不愿。

    “我不要………我才不要………我要回京城,我要回去!”

    “你回不去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我沦为乞丐,你也是乞丐的妻子,这是你的命。”

    命?

    卿纯的命,早就自己决定好了,她原本就想………

    想在曾经拥有的奢靡里了结自己,而不是在这种偏远陌生的小城市,死得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