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学测日，学生受苦受难日。 虽然我是没什么感觉，不过琳倒是在我耳边唸了好一阵子。 「奈奈，明天学测，你可别迟到了啊」 「好」 「准考证什么的别忘记了，对了考场可能冷气会很冷，记得也要带外套」 「好」在我印象中，我妈也没这么囉嗦。 「别因为你觉得学测可有可无你就忘记来啊」 「??」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 「还有还有，你千万别忘记考场在哪里啊！如果真的忘了就打通电话给班导吧」 罗翊？「打给他干嘛？」 「叫他去载你啊」 「??我说啊，你要不要乾脆直接住我家，这样我明天就不会出任何差错了」 「对欸，你没提我倒没想到。我今天去你家过夜」 「我只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我的天?? 「奈奈，我这个人呢，可是开不起玩笑的」琳的食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那你不就还要回去拿换洗衣物，我家离你那不是有点距离吗？」 「说得也是??叫人载我们好了」 「谁？」有谁能够载我们？ 「喂??麻烦载我们一下行吗？嗯对，我跟奈奈??我们在学校大门口喔，谢谢」琳掛断电话。 「谁啊？」我问。 「待会就知道囉」琳嘴角微微上扬。 「班导你终于来啦，奈奈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 靠腰，这句话是?? 「琳你怎么叫罗翊来载我们啊？」我把琳拉到跟车子有一段距离。 「你是不知道我跟罗翊??」实在说不下去。 「我当然知道啊，不过奈奈我可要事先告知，我可是很赞成你跟班导交往的」 「什、什么？！」我的声音整整高了八度。 「别太惊讶」琳状似安慰的拍拍我的肩膀，「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不赞成的人是傻子」 「你什么时候会咬文嚼字了？」刚刚我的头上好像飞过几隻乌鸦。 「别聊了，你先上车吧」琳边说，边把我推向车子。 「那你呢？」 「我当然是自己回去啊」 「什么？！可是你不是要在我家过夜？」我努力不让自己靠近车子。 「对啊，但是你家比较远，所以我叫班导来载你回去，然后我再自己过去你家，记得准备好晚餐」 「什么？！」我站住脚。 「好了，只是坐个车而已，不会要奈奈你的命的，你就乖乖上车吧」琳把车门打开。 「我——」 「快、上、去！」琳把我推上车，「待会见，拜」她把车门关上。 「我可以开车了吗？」在一旁看戏看很久的罗翊开口。 「可、可以」我看着窗外，绝对不是不敢看他。 「啊，等一下可以载我去超市吗？」我转过头。 他看了我一眼，「可以」 啊啊啊，对上眼了啦！我赶紧转回来。 周依奈，你到底在干嘛？都几岁的人了，而且又不是谈恋爱什么的关係，搞什么对上眼你就那种反应啊？！ 「欸」 「干、干嘛？」不会是要问我那天的事情吧？ 「安全带没系」他唇角上扬。 「喔」嘴里这样回答，但手依旧没动作。 刚好红灯，他将车子停下来，并且把他自己的安全带解开。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干嘛靠我这么近啦！ 他的身子离我越来越近，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你觉得呢？」他的唇在我耳边说起话。 「我怎么会知道？你快点走开啦！」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想要把他推开，力气却好像一点一点的流失。 听到「叩」一声以后，我愣住。 「帮你系安全带」他回到驾驶座上。 「天啊??」我双手捂住脸将身子转过身，背对着罗翊。 我刚刚是在自作多情吗？周依奈你完蛋了啦！说什么不相信爱情，你这根本就是喜欢上对方的反应啊！ 等等。 喜欢??？ 「你别又——」 「别跟我说话，超市到了跟我讲」我沉下心，开始想着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喜欢上罗翊了吗？ 好像是这样没错，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啊。 甜甜的、暖暖的，会因为他的一个动作而害羞?? 但是，要我说出来真的有点难为情啊啊啊。 然后，我觉得我被我自己打脸了。 「到了」他说。 「喔」我回答，拿起书包就要下车。 「欸」罗翊拉着我的手。 「干嘛？对了」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就不必再扭扭捏捏了，「别再叫我欸或周同学了」听着总觉得彆扭。 「那我应该要叫你什么？」 「随便你」我耸肩，然后打开车门走下去。 走到超市门口，发现罗翊在我身后。 「你是要跟我一起买菜吗？」看着他，我问。 「嗯」 「那就帮我推一下推车吧，篮子别忘了」 「嗯」 只会嗯来嗯去，你还会什么？我在心里翻白眼。 「我要买什么呢？」架子上商品琳瑯满目，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你要下厨给黄同学吃没错吧？」罗翊在我身旁，看着我犹豫不绝的手。 「嗯哼」 「那你就煮简单一点吧，两个女孩子也吃不了多少」 「这么说也没错」我把书包放进推车，「那就煮义大利麵吧」 决定要煮什么以后，我开始寻找食材。 「对了」我说，「你知道辰辰是谁吗？」该死的小鬼竟然敢出卖我。 「辰辰？是孤儿院里最大的男孩吗？」罗翊问，同时帮我把义大利麵放进推车。 「是啊」我看着他，「辰辰是里头最成熟的孩子，有好多明明是他这个年纪还不知道而且也不应该知道的事他全都了解」 「是吗？」 「嗯哼，辰辰的思维和一般的孩子有点不同」想到人鱼公主那次，我轻轻笑出声。 「跟你讲，我很讨厌『人鱼公主』这本童话书，但是辰辰却跟我说，姊姊你是不是不想跟人鱼公主一样??」拿起架上的零食，我看着。 「人鱼公主是在说人鱼爱上王子的故事没错吧？」罗翊问。 「对啊」我回头看他，把零食放回架子上，「它的结局很悲伤，悲伤到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翻开看」 「它只是本故事书」 「说的也是」我回道，只是本故事书而已，但是它现在已经影响不到我了，因为我喜欢上一个人了喔。 爸爸、妈妈。 「我??」 「怎样？」我看着罗翊欲言又止。 「我很清楚我们两个是师生，而且你并不相信爱情，但是我会让你颠覆这个想法??小奈」 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奈？！ 「你、你刚刚在讲讲、讲什么啊？」小奈是谁啊？ 「你不是说随便我叫？」我是这样子说没有错啦?? 等等，「欸，你是不是脸红了？」 ?? 「天啊，面瘫罗翊脸红欸，哈哈哈——」 「唔！」罗翊的唇突然覆上我的。 「你??」罗翊离开以后，我蹲下身子，「我的天啊」 「有什么问题吗？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罗翊也蹲下来看着我，而且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 「两情相悦是另一回事，你怎么可以在超市里吻我啦！」旁边的路人一直看欸。 「他们爱看就给他们看」罗翊把我拉起来。 「话不是这样讲啊」我的一世英名都被毁了啦！ 「好好好，等会回车上我再让你吻一次」罗翊拉着我推着推车，往柜檯走去。 「什、什么啊啊啊？！」 罗翊你这个、你这个闷骚男！！！ 「我回来了」精疲力尽的回来了。 「奈奈你只是买个菜怎么好像是去跑马拉松？」琳看见我坐在玄关，赶紧过来帮我提菜。 「呵、呵呵」 那个闷骚男，说什么一上车就让我再回吻一次，结果勒？ 根本就是我一上车坐好，他自己就靠过来，连让我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刚刚到家的时候，他跟我说：「你不相信爱情没关係，相信我就好了」 而我则是快速的在他脸上印印印印印印、印上?? 过去的我，把爱情当作不必要的；现在的我，依旧不相信爱情，不过?? 「奈奈，你的笑好恐怖」琳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这叫甜笑」站起身，我走到厨房。 「甜笑勒，少噁心了。等等不对，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奈奈你是不是被罗翊吃乾抹净了？」琳脸上写着「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脸。 「吃什么乾抹什么净啊！」我把义大利麵的包装袋拆开，狠狠地把麵丢进锅子。 「不然呢？平常的你可是不会说出这种噁心巴拉的话」琳搓着双臂。 「就只是在超市里被他吻而已??」越说越小声，越说头越低。 「那也跟吃乾抹净差不多了，奈奈你能够进展到这种程度，我好欣慰啊」琳边说，手还作势压着眼眶。 「??」无言以对。 不理她，我开始煮义大利麵，而琳则是走回客厅看电视。 当麵差不多熟的时候，我听到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琳！帮我拿一下手机！」 「好」琳放好手机走回客厅。 「谢啦」我说。 「喂？」 「你在干嘛？」 「罗、罗翊？！」认出声音的主人，我差点把手机丢到锅子里，「你要干嘛啦！」 「问你在干嘛？」 「煮麵，然后呢？打给我到底要干嘛？想我喔？」 「嗯，想你」 ?? 匆忙掛断电话，我把手机放进口袋。 「他竟然这么老实？」我喃喃自语。 果然是闷骚男。 「奈奈怎么了？」琳在客厅问。 「没事」我把义大利麵装盘放上餐桌，「煮好了」 是有谁敢说刚刚有个闷骚男非常诚实的说想我的啦！ 「太好了，我去拿餐具」琳说。 「对了，刚刚是谁打给你啊」琳坐下来。 拉着椅子的手微微一僵，「诈骗电话」我说。 「是喔，我开动了」 「嗯」我回答。 「奈奈，我先去洗澡囉」吃完晚餐后的两个小时，琳从她的包包里拿出换洗衣物，对我这样说。 「嗯，你好了去我房间叫我」 「好喔」 打开房间门，我把书包放在书桌上。 「原来，我也有一个能够相信、依赖的人呢」 突然说自己喜欢上罗翊什么的，也许还没有办法很大方的说出口，但是我却有信心我能够慢慢进步。 「对了」他那天去孤儿院到底是要干嘛的？ 不关你的事?? 「他都说不关我的事了，我干嘛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走出房间，「琳，你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