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穿到明朝考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2

分卷阅读282

    已经报到了前二十。想那崔燮也不过是个下乡小县出身,刚进国子监一年余的学生,算他考入桂榜便是命好了,真以为能求得名家编书,自己就也成了才子,就能考到十名里么?

    陆安也有几分犹豫,一时没接这话。

    那几名举人看他失了几分潇洒劲儿,脸色便好看多了,笑道:“他若是真才子,这榜能考上,我们自当心服口服,只怪自己考前没能看上那书。可他若不是个才子,只是个卖书的书商,只怕他印出的书,呵呵……”

    若是崔燮这榜考不上,不说别的指责,光“书商”二字扣到脑袋上,他的名声往后也不大好听了。

    陆安和几位迁安举子、书生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起身替他反驳:“崔燮正经读书不过三年,已考取了小三元案首,各位读书已有几年了?他自己尚未考取解试,就能不顾自己也要考试,赶在秋试前把那教学的书印出来,教天下考生都能买着,能解前所未辩的疑问,各位能做得到么?谁家得了好书不是自己收藏,是肯轻易借人的?更有谁肯印出来叫世人都看见?”

    哪怕他这科没上榜,那也是他舍己为人,不肯在考前藏着好资料自己看,而是要分给别人都学习,才叫别人把自己挤下去的!

    陆安说着说着都要把自己感动了,甚至有些怀疑崔燮出都不是要赚钱,而是要给他们这六人打出名头,好叫他们科举之路顺利些。

    那些买了的人,不管考上没考上的,也都跟着感动了一会儿,连同指斥崔燮才学不足的书生也站在那里反思起来,一时竟没说话。

    酒楼里一阵沉默,即当这片沉默几欲蔓延到整个酒楼大堂时,门外忽然传来一把清朗的嗓声:“陆兄、王兄、时兄……看我把谁拉来了!”

    众人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精神奕奕的少年书生拉着另一个俊美清华的书生快步奔进门来,朝着他们笑道:“咱们迁安县大才子,乡试第八名的举人老爷崔讳燮来了!”

    乡试第八!

    他怎么能考第八?

    念书三年就考了乡试第八名,要叫他多念两年岂不是要考个会试第八了?

    众生眼中映着崔燮年少俊秀的面孔,兰庭玉树一般的身形,心中都翻涌着同个念头:他那套笔记真是有用的秘卷啊!该不会是翰林们和国子监的高官弄了什么大内的中秘书让他看的吧?

    得多买几套带回去……

    倒是迁安的才子们因为读那套书读多了,已不那么新鲜,第一反应倒是围上去跟崔燮寒暄,顺道向外县的学子们炫耀:“和衷当年在我们县里时就是有名的神童才子,初回乡就在重阳宴上技惊四座……”

    以一副美人笺,技惊四座。

    几位参加过重阳宴的举人书生含笑看了崔燮一眼,互相打个眼色,都咽下往事,灿然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乡试第八了

    第165章

    崔燮腰间揣着银子, 外头有三个铺子兼一个连锁茶棚, 老乡们进京赴考,岂有不好好招待的?他当即叫伙计来把这几酒席都记在自家帐上, 重添酒菜、再整杯盘, 去买上一篓鲜肥螃蟹, 又写了张条子叫人回家拿好烧酒,先做个豪奢的主人。

    这酒楼里也没个解元、经魁在, 他这第八已算是最得意的, 众人便起哄要他背文章,指点落第生员们做文。

    崔燮谦冲地说:“燮这回也是侥幸得蒙考官青目, 取中举人, 各位兄长若要听我的文章我便背了, 要说指点却不敢。”

    他自己在国子监读了一年书,文章天天在廊外贴着叫人评论,脸皮也练出来了,闭着眼就背。

    迁安这些书生有几个还是旧日指点过他的前辈, 也有修改过他文章的。当时只觉着他做的时文思路奔涌, 气势逼人, 文字却欠雕琢;如今再听他的文章,赫然已经是脱胎换骨——

    制艺文章是骈散结合的,原先他作文时,破、承、发凡、过接的散句往往议论有力,骈句却都是短短两三句,再长就难工整;而这篇中试文字的骈文却细意雕琢, 神闲笔妙。八比之清气盘纡,灵机翔洽且不说,即发凡一句,本可以以散句带过,他竟也铺陈出了骈句体例:

    盖为不善,欺即在其不善矣,讳不善,欺转在其善矣。且从来小人之误,误于为不善也,而吾谓不误于为不善,而误于讳不善,误于讳不善而仍欲冒为善。

    这两句皆如双心一祙,双烟一气,意相比而非相反,把定“欺”“误”二字,将小人掩恶扬善之工与其危害写得淋漓尽致。文字也对得极工整,从他口中诵出,就如击金戛玉,节奏分明,念出来朗朗上口。

    陆安等读过他文章的人都拊掌叹道:“真是后生可畏!你这文章精进得可真快,一年不见,竟已是登堂入室了!莫非你也梦得了江淹的生花之笔?”

    便是那些原恨他卖书卖得不均,觉着“这样人也能得第八”的书生,听了他的文章也不禁有“这样的人才得第八”的感叹。

    这么一笔好文章,又是出名的编书人,还生得年少俊秀,主考官怎么不再将他的名次提一提呢?

    崔燮摇头笑道:“哪儿有那些神异之事,我不过是得随名师读书,自己也肯多写几篇文章练习罢了。各位读了名师笔记才三四个月,今科取中的不就比从前多了?我从去年便进了国学念书,那笔记中有许多是我亲笔抄录下来的,记得极熟,若再学不好,还有什么脸来见江东父老。”

    他先在国子监读了一年多,前数月间又成了李东阳的弟子,做了翰林院那么多翰林出的题目,再考不好真该吊死了。

    众人对他的师承只能羡慕,却谁也说不出个“恨”字。

    天底下随名师读书的人多,但肯把自己听到的讲解集成笔记,还要按四书五经的顺序细细总结出来,分享给天下学子都看到的只得这么一位。

    看了他的人都得承他一份情,为着自己的前途,还得祈祷他顺顺利利地把剩下的笔记都印出来——万一他心情不好,不印了,世上可去哪儿再找这么个有运气又有胸怀的好人来?

    六才子中仅剩徐立言与沈铮二人落第,看他自谦,便也跟着自嘲了两句:“我们白白得了你家崔源送的书,今年竟也没考上,看来是复习的不力。来年也得学你在墙上挂块板子,写上离己酉乡试还有一千若干天,一天天地倒计时……”

    其实他们三人原本也就爱看,不大用心科举,考上的算是幸运,没考上的自己觉着理所当然。且六才子中有四位都已取中了举人,他们借着六才子名气捆绑,才名也是确定无疑的,倒也不大急着要中举。

    这话不过是玩笑般说说,崔燮却一击掌,赞同地说: